永昼

今日推歌：Sleep Alone  英文版我比较喜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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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早上醒来，黄少天忽然觉得恍如隔世。梦里那个男孩子墨色的眼睛白净的脸，似乎和现在相比已经变了不少。

昨晚他梦见以前的喻文州了。

高中的时候两个人是隔壁班同学，某些学科方面有些竞争，因为科任老师大多重合，所以两人经常被放在一起比较。黄少天和喻文州开学后不久就知道了对方的存在，后来经过朋友指认，终于把名字和人对上了号。

黄少天第一次在饭堂认出喻文州。当时他埋头扒饭，旁边的人就伸手撞他一下，用下巴指着不远处的喻文州给他看。

他抬起头，就见到一张秀气的脸，那人眼睛颜色沉沉的，像是钝器打在黄少天心头。

“就他啊？”黄少天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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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晚的梦似乎是高二还是高三时候的事情，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突然想起来。

那天傍晚黄少天好像是要去音乐教室，走到三楼碰见了喻文州。他站在黄昏的窗子前，跟黄少天说什么活动取消了，霞色把他的耳尖都染红。

梦里黄少天很努力地想去看他的眼神到底看向哪里，却最终没有看清。

然后两人一起下楼回教学楼。路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，那个时候他和喻文州好像还不是很熟，点头之交？或者说过一些话？

晚霞在西边渲染开来，他们向着日落的方向走，塑胶跑道上没有多少人，足球队在绿茵场上训练。

黄少天忽然想起他们两人一个共同的朋友的事情，想说给喻文州听，很开心地跑到他面前，边说边倒着走。

他也想不起来为什么会那么兴奋了，或许因为他本来就是希望跟喻文州说些话的，所以才会因为找到了话题而激动。

黄少天说的时候喻文州一直笑眯眯的听着，没有厌烦他的啰嗦，甚至会在他说到有趣的部分时给予评价。这个人真好啊。当时黄少天这么想。

然后是足球队一个成员一脚远射的声音，黄少天说着开心的话题，就见喻文州脸色突然一变，向他靠近了一大步，一手扶住他后脑，另一只手在他身后挡住了飞来的足球。

两个人靠得很近，梦里的感觉也很清晰，对方皮肤的微微热度，轻轻的呼吸，喻文州的手碰到他脖子的温热感觉。

当时的画面像是一个温柔至极的拥抱。

梦里这个画面定格了好久，然后他看见喻文州脸色不算很好地把球踢了回去。

但当时黄少天也没觉得他有什么异常。

那个约等于拥抱的动作并没有为推进他们的友谊做出什么贡献，两个人依旧过自己的生活，没有多少交集。

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刻意保持着距离，一直到高三毕业，两人的关系和高一一样，点头之交，没有对方的电话或其他联系方式。

回校填志愿那天黄少天看见他了，喻文州那时候已经填完要走了，黄少天想问他填了哪所学校，暑假有没有什么打算，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。

最后喻文州跟他擦肩而过，黄少天没有叫住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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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黄少天参加工作的第二年，他才又见到了喻文州。

那天北京下初雪，黄少天从写字楼走出来，冷得不停搓手，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围巾里，刚走出没几步，就看见有个人倚着车子，站在他正对面。

黄少天眯眼分辨了一下，那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就走过来了。

喻文州。为他来的。

黄少天一瞬间就确定了这两件事，然后心里像是被一样寻找已久的东西填满了。

“少天，”喻文州停在他面前，表情一如既往的沉静，“我等你好久了。”

像是钝器撞在心上荡起的回音，黄少天又感受到了。但这次他明白这是什么了。

小说里把这个说是花瓣落在湖面漾起涟漪，春风吹起脸上红晕，风在你耳边缠绵低语。

心动。

黄少天时隔十年终于懂了。

他跟喻文州在一起的过程很简单，那次见面之后两个人开始频繁来往，那股劲像是要把过去没有说的话，没有在一起的时间都补上。

然后跨年的时候，两个人站在烟花柳树下，借着夜色交换了一个深情的亲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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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曦透过白色窗帘流进来，喻文州睫毛颤动一会儿，悠悠转醒，然后翻个身，蒙上被子赖床。

他伸手往旁边一摸，发现被单有些凉了。喻文州勉强睁开眼看看，黄少天裸着上身坐了起来，望着窗外出神。

喻文州慢慢磨蹭过去，伸手揽住他的腰：“想什么呢？”声音带了刚睡醒时特有的沙哑，听起来无比挠人肺腑。

“我梦见你高中时候的样子了。”黄少天回答说。

“嗯？”喻文州半撑起身子，“我什么样？”

黄少天回头瞟了他一眼：“比现在好看多了，十几岁的时候多水嫩啊。”

喻文州起身穿裤子，不疾不徐地回答：“当年我没有腹肌，选一个。”

黄少天不假思索：“当然是现在的你最好，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好的现在时，ing时态。”

他这话半开玩笑，听起来不是很真诚，喻文州被他逗笑，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，套上衬衫出去做早饭。

喻文州出去之后，黄少天手机亮起一个提示。

“1000天纪念日”

黄少天愣了一下，失笑。这好像是刚开始恋爱是就定下来的日程提示，他有天晚上把手机上的日历都翻到了好几年之后，标记下每一个纪念日。

又坐在床上回忆了一会儿，就听见喻文州叫他吃饭。

“来啦。”黄少天应着，赤脚跑下床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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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结束工作回到小区，又到单元楼前面抬头望了望，发现家里没亮灯，心里有些吃惊。喻文州一般下班都比他早，而且他也极少有临时加班不给他打电话的情况。

那么这下应该是个比较麻烦的情况了，估计他得好几天都待在公司里。

黄少天上楼的时候就在想着这几天晚饭如何解决，电梯开了门，思绪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。

打开门，本来伸手就想摸灯的开关，他却忽然察觉屋里的黑暗不是完全的黑暗。

餐桌上摆着去年买回来一直没用的烛台，上面摆着三根蜡烛，跳跃着火焰。

黄少天笑起来。烛光晚餐，他怎么想起来这么一招。他换了鞋走进去，见桌上摆着他喜欢的西餐。怪他眼神太锐利，立马就看到了放在较暗处的一个丝绒盒子。

他猜是领带夹或者什么的，于是拿过来打开看，想着待会儿喻文州要是让他猜是什么东西，他能立马答对，喻文州绝对语塞。

漂亮的白银戒指在烛光下生辉，黄少天表情惊讶。说实话，他确实没怎么想到会是个戒指。

刚想收好放回原位，喻文州就从卧室出来，把他逮个正着。

喻文州一脸失望无奈：“少天……我是在向你求婚诶……”

黄少天忽的红了脸，把盒子关好放回原位，坐到餐椅上：“不不不你继续，我什么都没有看到。”然后清了清嗓子忽然扮出一副很震惊的样子，“我的天呐！你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些？文州我好感动……”

喻文州无奈地看他，叹了口气，拿过那个丝绒盒子，想了想，面向黄少天单膝跪下。

“既然你都看到了，我也不弄什么神秘了。少天，我从遇见你开始就想着这一天。”

黄少天腹诽他瞎说情话。

“那天你从办公室走出来，下午的阳光照进你眼睛里，你看了我一眼，很温柔，我知道那是我的错觉，可那之后我却盼望了很久，盼望你能温柔的再看我一眼。”

哪儿抄来的玛丽苏文艺段子。

“我不敢接近你，那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像个泥沼，我深处其中，但我不能因为我喜欢你，就擅自把你拉进来。”

不用你拉我也在里面了……

“我毕业之后找你很久，如果说没再见到你之前，我寻找的只是那'温柔的一眼'，可见到你之后，我却不能满足于那一眼了。”

“我希望你是我的。全身心，属于我的。”

“所以我在这里向你求婚。”

喻文州打开丝绒盒子，眼里落满光芒，他说：“跟我结婚，少天。”

然后喻文州递给他戒指，内圈刻着喻文州的名字缩写。黄少天知道他的意思，喻文州这是要把自己的名字，刻在他心上。

黄少天拿起戒指戴上，跟喻文州说：“这么酷炫的求婚我也要来一次，你等着，我说得绝对比你好。”

“好，”喻文州笑了，伸手抱住黄少天，“我等着。”

他们的故事层层展开，迎接崭新的黎明，回忆滋长，而这些故事，此生也许再难忘却。

-Fin-

嗷……好困……室友还在写作业……我先睡了……

感谢看到最后的你！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