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昼

运动会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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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吃过晚饭，喻文州家里气氛有些凝重，喻文州也早已习惯，收拾了碗筷之后钻进厨房洗碗去了，也没在意父母姐姐在外面讨论什么。

正在喻文州刷碗的时候，一个电话忽然进来，喻文州在围裙上擦了擦右手，拿起手机看。

是黄少天的来电。

原来他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。喻文州想，对一半人来说，这样的一面之缘，交换电话号码就算了，竟然还会再打过来，真是很奇怪。

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喻文州心里有些轻松，却又不怎么好受。也许是因为对他有好感而对他的来电感到愉快，似乎也正是因为那一点好感，喻文州又想起了他一直在面对的艰难问题。

“喂？”喻文州接起电话，本想打开免提，但又把手机夹在了肩膀与耳朵之间。

“还记得我是谁吗？”黄少天问。也不知道是他刻意变声还是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，喻文州感觉他的声音和下午听到的并不一样。

“当然记得了，”喻文州笑了笑回答说，“少天。”说这句话的时候，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低下来，也可能是他的错觉。

黄少天听了他这句话在电话另一头“哎呀哎呀”了好一会儿，才说：“真是不习惯这样的称呼，你还是叫我黄少吧。”

喻文州愣子一会儿才反应过来。其实他这样叫他也不算是完全刻意的，只是他在公司里聊那些下属都会单叫名字，已经成为了习惯。而刚刚那一声“少天”，也许也是因为心里那一点点欢快所以没有对心里那点感情加以克制。

“既然你喜欢，那我还是叫你黄少吧。”喻文州说。

说实话，喻文州并没有期待能跟黄少天展开一些什么额外剧情。年轻的钢琴家，周围都是风华正茂的女孩子，交往过的女孩也差不多够一只手的数了。

这样的人何必跟他多加牵连呢。

“你在洗碗？”黄少天忽然问道。也许是因为水声太大，让他听到了声音。

“啊，对的。”喻文州下意识把水关小了一点。

黄少天坐在钢琴前面沉默了一阵，摸着微凉的白色琴键深深吸了口气。月光穿过落地窗飘进来，似乎伴着凉风洒在他肩上。

“你的手在水底下一定也很好看。”黄少天忽然说。

水流滑过喻文州的手背落在水槽里，划出一道弧线，他闻言愣了一会儿，看了看自己的手。

在冷水冲洗下显得有些苍白，骨节分明，指甲修剪得很整齐，很圆润，那大概是以前弹钢琴留下的习惯――总是把指甲修剪得很短。指尖还沾着一些泡沫，袖子撩起，露出手腕上一道狰狞的伤疤。

这样的手很漂亮？

喻文州轻轻摇了摇头，对电话里的人说：“你还仔细看过我的手了？”

黄少天随手按了按几个琴键，拼凑成破碎的音符，他抬头想了想：“因为弹钢琴的人的手总是很吸引人。”

很吸引人。黄少天的用词有些奇怪，会让喻文州有些隐秘的感觉，像是不可言说，又飘渺得像什么都没有。

喻文州心里似乎发出一颗芽，在他贫瘠的心田中夹缝求生，生命力顽强得让喻文州有些害怕，他想说些什么，却又张不开嘴。

最后他只是说：“是吗。”然后不等黄少天说话，就说道：“我家人叫我，先挂了。”

黄少天的那句“拜拜”一说出口，喻文州就挂了电话。

关上水龙头，喻文州擦干了手，关掉了灯拿上钥匙，他要回自己的住所了。

其实家人早就出去散步了，刚刚并没有人在叫他。他只是想快点，快点挂掉黄少天的电话。

因为他觉得，那一个电话，就像是他自己的一场落荒而逃。

-TBC-

太阳有点大啊……幸好我没有项目……

感谢看到最后的你。